图为温岭某拆船厂的老渔船和老船木。葛云丹摄

 

几十年前扬帆远航的木质渔船，如今大部分已“退休”。经拆解后的老船木，以它独具魅力的残缺美与沧桑感，成为家装业和收藏家追逐的对象，温岭市渔船拆解行业由此应运而生。

拆一艘，便少一艘。近年来，随着老渔船存量的日益减少，老船木的身价加速了上涨的趋势。

老渔船不好收购了

现在温岭本地及舟山沿海一带的老渔船已越来越少了，只有温州苍南还有为数较多的老渔船。

温岭城南国庆塘一带，已形成一个规模不小的渔船拆解行业。在该镇长沙、沙岙等村，至少有10班从事该行业的人马。其中，长沙村的黄正富无论资历还是经营规模，都是首屈一指。

3月28日，笔者来到国庆塘黄正富的渔船拆解场，这里一片忙碌。黄正富的夫人正站在七八米高的老船木堆上，指挥着五六名雇工将货物搬运上车。

海塘外的泥涂上，停放着5艘标有“浙岭渔”字样的长30米、宽6米的老渔船，它们将被拆为一堆木头，为买主带来相当可观的收益。“我太忙了，没空接受采访，你们联系我丈夫吧！”黄正富的夫人对笔者说。

经电话联系，黄正富从温岭市区赶了回来。原来，他刚在市里向相关管理部门提供渔船拆解的照片，以证明这些渔船确实已被拆解，而非用做他途。

“现在温岭本地及舟山沿海一带的老渔船已越来越少了，只有温州苍南还有为数较多的老渔船。”黄正富告诉笔者，“收购老渔船不太容易了，像我还好些，毕竟经营了这么多年，有一定根基在。”

确如黄正富所言，那些规模较小的经营户生意比较清淡。同为长沙村人的杨寿增在他承包的养殖塘里忙活着，今年以来，他没能直接收购到渔船，而只能作为中间商收购木料。

“就算我能收购到渔船，拆解也很困难。”杨寿增叹着气说，“渔船拆解是个技术活，而且劳动强度大，所以雇工很难找。现在工钱都涨到每天200元了，还是找不到干活的。所以我只能收购现成的船木，卖给广东、福建的客商，赚点中间差价。”

以前烧船卖铁器，现在船木是个宝

温岭当年建造木质渔船的用料，可都是从马来西亚进口的珍贵树木，主要有水梢和蒙格里斯两种。

身为渔船拆解行业的资深人士，黄正富对该行业的历史沿革如数家珍：“从1995年开始，国家提出"淘汰木质渔船，建造钢质渔船，发展远洋生产，保护水产资源"的政策口号，鼓励各地对木质渔船进行淘汰拆解。那时，船木相当廉价，我们为提高拆解速度，就直接用火把渔船烧掉，取出铁制机器和螺丝钉卖掉，一艘长30米、宽6米的标准渔船当时买来1万元，机器和废铁能卖1.8万元，所以直接烧船，来钱更快。”

谈及这些现在看来近乎荒唐的举措，黄正富不禁哑然失笑，他说，当时没有利用老船木资源的意识啊！

据黄正富介绍，温岭当年建造木质渔船的用料，可都是从马来西亚进口的珍贵树木，主要有水梢和蒙格里斯两种。这两种树木原本色泽鲜艳，质量上乘，经年累月受海水浸泡冲刷洗礼后，虽然“千疮百孔”，但极具沧桑感和残缺美，有很高的审美和收藏价值，所以深受广东、福建等地的家具厂家欢迎。

“现在，客户们都是上门来收购，我根本不用担心销售问题。”黄正富说。

据他介绍，老船木除了具备原始、天然质朴、特别有亲和力等优点以外，还具备不凡的升值潜力，因为老渔船“拆一艘，少一艘”。此外，老船木之所以如此稀缺难求，还因为它可用之处不多，事实上一艘渔船可用部分仅约为50%。四五年前，老船木的市场价在每吨1000元左右，现在涨到平均每吨2000多元了，而质量好的达每吨5000元以上。

“我强烈地感受到，老船木越来越畅销了，其价格应该会有一个加速上涨的趋势。”黄正富说。

拆一艘船能赚6万元

拆船行业收益是可观，但广东、福建那边用船木生产家具的厂家赚的才是暴利。

在黄正富看来，做中间商直接收购船木，仅赚薄利，所以他宁愿麻烦一点，去各地收购渔船。

“一艘标准渔船的收购价在5万元左右，能拆解约80吨船木，按每吨2000元计算，能卖16万元；另外，船上的机器、废铁还能卖3万元。除去人工费、运输费等成本外，大约还能赚6万元。”黄正富说。

面对这样的高收益，黄正富只恨渔船不够多。他说，以前最多时每年能拆解40多艘渔船，现在只有一半的量了。

渔船拆解业，使一些城南人富了起来。黄正富有个朋友曾是经商的，生意场上失利后，来找他帮忙指点致富门路。黄正富便介绍朋友去经营渔船拆解，几年下来，现在他朋友也成为了渔船拆解行业的翘楚。

拆船行业的收益已是如此可观，但黄正富还是觉得心理有些不平衡，他说，广东、福建那边的家具生产厂家赚的才是暴利。

比如，一个小小的茶几，生产工艺相当简单，所用船木成本价值约为1000元，出口欧美折合成人民币可达八九千元，甚至上万元。

船木家具虽然生产工艺简单，但设计很重要，好的设计师能“化腐朽为神奇”，例如拆卸下的木料会保持原状，再进行拼接，原来是块甲板，就直接拿来做桌面，原来是发动机转轴，可以当沙发扶手。

黄正富介绍说，温岭的老船木有其特别之处：温岭船舶修造业发达，修理技术先进，渔船经过多次修理后，船木上会留下大量规则分布的螺丝钉，这类船木尤其适合做家具艺术品，因为船钉经过海水长期浸泡而发生氧化反应，形成的锈斑就会不断渗透到木材中，日积月累就形成自然而美丽的黑色纹理，像一幅巧夺天工的水墨画。

临渊羡鱼，不如退而结网。黄正富透露说，他正在筹划一家家具厂，目前已与福建、广西等地的客户洽谈合作事宜，待条件成熟后，便会在城南本地设厂生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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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是老船木

老船木，是废弃船只用料的总称，主要包括坤甸、东京、柚木、榆木、菠萝格、铁梨木等，品质较好的是坤甸木、菠萝格和柚木，以这类木材制造的渔船使用寿命可长达百年，而一般的渔船使用年限仅为65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