政策确实很有威摄力吗？对此，ABB 船舶与港口业务监管和研发负责人有力回应道：

“如果不遵守，你就寸步难行。”

Lehtovaara 在一系列贸易协会和船级社工作组中担任ABB 船舶与港口业务单元的代表，例如国际船级社协会（IACS），后者充当联合国国际海事组织（IMO）的主要技术顾问。

不遵守IMO 法规就不能在船旗国开展业务。

“我们正在尽力引导舆论并积极在各条战线上推动航运，”他说。“ABB 参与其中的根本想法是技术和数字化趋势如此之快，正对安全运营造成深远的影响。这需要法规快速健全，但不能没有设备商的支持。”

如果没有原始设备制造商（OEM） 的参与，Lehtovaara 说，“我们就面临着一种情形，即使我们手上的安全技术虽比当前的更好，但是却不能部署，因为监管不允许。”这就是为什么他认为OEM 和船级社在开发早期就要合作，以便船级社第一时间了解能力和改良，在技术成熟时随时做出响应。

政策金字塔

环视肩负航运业监管使命的机构，Eero Lehtovaara从塔尖说起：

“为确保国际航运的安全性，IMO 于1948 年根据联合国日内瓦公约成立。如今共有172 个船旗国成员，”他解释说。除非船旗国另有规定，来往这些国家的船只必须挂旗，所有船只交易国港口受港口国监督，以确保遵守国际法规。“不遵守IMO 法规就不能在船旗国开展业务，” Lehtovarra 说。

他认为IMO 与船级社之间的关系相当简单：“IMO确定规范，IACS 审查规范后果并统一向成员阐释。IACS 也推荐议案或对成员船级社做出响应。总体而言，IMO 说明是什么和为什么，船级社明确怎么做。”

追溯法规的根源，Lehtovaara 提到了为了确保海上作业安全而建立的IMO 海上人身安全公约（SOLAS）。遵守SOLAS 原则是所有海事法规设计以保护海事运营中的人身财产安全的核心。“如果某种技术或产品比现有的更好或更安全，就应被接受。另一方面，我们也要阻止会削弱安全性的功能或趋势。”

当前的挑战，他认为，在于如何化解在第四次工业革命光辉下迸发的各种可能性与监管体系对技术加速发展的响应能力之间的矛盾。

摸索前进

自动化和远程操作使得行业从未如此接近航运的“圣杯”——自主航行船舶，Lehtovaara 告诫说距离才能产生美：

 “自动化有利于减轻枯燥操作的强度。报警和响应的不断升级，使得无人轮机室成为可行，”他表示。“但无人桥楼驾驶室呢？如果也这样，还要让人坐在桥楼驾驶室值班吗？”

循着技术铺就的路径，必然来到有关人性的十字路口：责任问题。

自动化有利于减轻枯燥操作的强度。

 “如果我们将监视信息接入电脑，警告程度就可以升级。理论上，船只最终可以自主决策。但当船做决策时，谁来负责呢？如今，船长将航行委托给值班的管理人员。要是委托给电脑又会怎么样呢？”

根据SOLAS 等法规，船长对船舶负有最终责任，因此他们需要了解在船上做出的一切决策。“要么自己发指令，要么确认他人的指令。任何更改系统的行为都要上报，” Lehtovaara 说。

在机器思考时如何形成决策闭环是航运的一个新挑战：“这只是我们在将决策权交给机器之前亟待确认和解决的诸多难题之一。”

新技术实现了远程实时验船，进而改变双方的业务模式。

适应形势

 “船级社评估设备的适用性，要求我们售出的设备几乎都要进行分级，”Lehtovaara 说。“但这些规则要允许业务范围的增长，讨论新产品并适时调整法规。随着数字化范畴的扩展和加速发展，我们需要更广泛的评估框架。”

Lehtovara 详细描述了数字化革命可能呈现的一个场景：“当前都在船静止时进行验船。这时你可以检测板厚、锈蚀和裂纹，但这些信息不能告诉你航行时会发生什么。新技术实现了远程实时验船，有望改变双方的业务模式。机器人检测和远程监视不再太多关注做了什么，而是关注怎么做，这将会影响业务模式。”

许多OEM 已经主动应对这个挑战，使得远程服务的收入份额不断上升。监管者会被迫应对这些不断演变的情况吗？“服务理该受到监管，但是服务的定义还有待于说明。只是看看并提供建议不需要监管，但决策或行动需要规范介入。”

他是否相信现有制度能够跟得上当前技术发展的步伐和体量？“并非所有数据的价值都一样。我们要缩小范围，区分哪种技术更有效。业务模式也要适应新形势，船东、OEM 和监管者同样如此。”

大问题

Eero Lehtovaara 突然反问道：“技术能承担多少，我们是否接受应该由技术来承担呢？”

回答上述关键问题需要有个过程，他主张，始终以问责制为底线：“不管怎样，我们都要能够核实适用性。自动化或半自动化系统需要经受长时间的实践考验。你不能拍拍屁股就上马。”

对于那些希望变革的进度跟上技术步伐的人，Lehtovarra 有一贯的立场：“目前来看，讨论的速度是最快的。其次是研发，最后是法规。”在这里，他相信政策的力量会潜移默化：“在实施之前，我们需要进行测试和核实。这些过程的速度会制约变革的步伐。”